美國民意在非法移民問題上正變得愈發(fā)保守。在此形勢下,不但非法移民的日子難以為繼,就連合法的移民程序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美國著名智庫皮尤研究中心當?shù)貢r間9月3日在其官網(wǎng)發(fā)表了一篇名為《越來越多的人在移民政策辯論中傾向于優(yōu)先保障邊境安全》(More Prioritize Border Security in Immigration Debate)的調(diào)查研究報告。報告顯示,在如何應對愈演愈烈的非法移民問題上,與一年多前相比,美國人變得更加保守,幾乎所有族裔和主流政治派別都更傾向于加強邊境安全管理,排斥將非法移民歸化為美國公民。對于外來移民和少數(shù)族裔來說,美國夢變成現(xiàn)實的難度將會越來越大。圍繞這一問題,本報記者綜述了相關學者觀點。
收緊美國移民政策的呼聲加劇
此次民意調(diào)查是皮尤研究中心今年8月在全美范圍內(nèi)進行的。調(diào)查的樣本是1501名成年美國公民。這些受訪者遍布美國50個州以及哥倫比亞特區(qū),年齡范圍從18歲到65歲,涵蓋了不同種族和政治派別,具有相當?shù)难芯恳饬x。調(diào)查中主要的問題就是公眾對非法移民政策的傾向,調(diào)查數(shù)據(jù)顯示:33%的受訪者表示,希望看到更好的邊界管理和更強硬的法律條令,僅有23%的受訪者表示,應該將這些非法移民歸化為公民。2013年初的調(diào)查中,這兩個數(shù)據(jù)均為25%。另一項調(diào)查數(shù)據(jù)顯示,69%的受訪者表示,對于非法中美洲移民的子女,應該將其隨同他們的父母遣返回國。通過讓他們在美國接受公共教育從而入籍的呼聲則越來越低。
通過數(shù)據(jù)可以清楚地看到,美國民意在非法移民問題上正變得愈發(fā)保守。在此形勢下,不但非法移民的日子難以為繼,就連合法的移民程序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美國華裔學者、哥倫比亞大學歷史系教授倪美(Mae Ngai)就此問題表示,“每年遷入美國的人口數(shù)量比較大,但對于不同國籍的移民來說,美國的移民政策是區(qū)別對待的。如果你來自新西蘭,那幾乎不用排隊就可以申請到綠卡,而對于一些來自發(fā)展中的移民來說,等待時間有可能長達40年。”同樣是合法移民,申請時間上的巨大差距背后暗含了對移民原國籍、種族的有目的的選擇。這說明美國是戴著一副有色眼鏡看待移民問題的。
移民處境堪憂 少數(shù)族裔難圓美國夢
不但移民政策變得日趨保守,而且移民成功之后,這些被打上少數(shù)族裔標簽的“外來戶”們,也很難在美國社會中體面地生活。美國馬薩諸塞大學社會學系學者大衛(wèi)·柯爾特(David Cort)就認為,美國不同種族城市居民的居住環(huán)境有著比較明顯的等級差異。他說:“白人享有好的社區(qū)環(huán)境,其次是亞裔美國人,再次是本國出生的拉丁裔,而非裔美國人和拉丁裔移民則居住在底層?!痹诖蟪鞘兄?,白人正在搬離拉美裔和非洲裔人士逐漸變多的社區(qū),底層社區(qū)的種族正在變得越發(fā)單一化。隨之而來的就是社區(qū)環(huán)境變差和犯罪率上升。有數(shù)據(jù)顯示,拉美裔居民被捕入獄的幾率是白人的2倍以上,非洲裔男性被捕入獄的幾率是白人男性的6倍以上。
在社會經(jīng)濟層面,柯爾特認為非法拉美移民比非裔美國人的處境更差。對于來自發(fā)展中的移民和非裔美國人來說,即使幸運地擁有了一份合法的全職工作,其職業(yè)發(fā)展機會也難以與白人相提并論。邁阿密大學社會學系學者喬治·威爾遜(George Wilson)和辛辛那提大學社會學系學者大衛(wèi)·毛姆(David Maume)的研究結果表明:從不同族裔的角度來看,無論是從事藍領工作還是白領工作,非洲裔的美國人都是難以晉升到管理層的,拉美裔的處境比非洲裔好一點,而容易獲得拔擢從而晉升到管理層中去的還是美國白人??梢?,同樣是具有合法身份的美國公民,在職業(yè)生涯和工作晉升中都因為族裔原因而存在著潛在的機會不均等,遑論初來乍到的合法移民和本就沒有合法身份的非法移民。
美國結構性種族問題日趨嚴重
移民政策收緊的呼聲加劇和拉美裔與非裔美國人的糟糕處境表明,美國無法輕松面對日益洶涌的移民潮以及其帶來的種族文化多樣性。盡管美國社會表面上對于這種多樣性愈發(fā)推崇,實際上,外來移民及其帶來的種族文化多樣性與占美國人口多數(shù)的白人群體及其背后的美國主流文化一直有著難以兼容的一面。這種難以兼容的體現(xiàn)就是美國社會早已有之并根深蒂固的種族差距。
倪美認為,這種差距并非不同種族之間在某單一領域的差距,而是一種結構性的問題。她說,結構性種族問題是許多美國人都很容易忽視的。比如,近來美國城市基礎教育水平的下降直接影響到了少數(shù)族裔。拉美裔和非洲裔居民較低的收入水平和較高的入獄比例并不是文化問題,而是包含了教育、就業(yè)、毒品和毒品法律等領域的結構性問題。再如,亞裔美國人因受教育程度較高而居于中產(chǎn)階層,很多人認為這是由文化和基因決定的,但是他們沒看到美國在1965年開始的移民政策對在職業(yè)技術方面有專長的人士是有偏向的,只有那些努力接受教育的亞裔人士才能夠在美國立足。而現(xiàn)在,有些地方的公共教育資源(比如加州大學系統(tǒng))開始“一刀切”地按照人口比例分配,這對于重視教育投入的亞裔移民及其后裔本身就是非常不公平的。同樣,不同族裔在財富分配上也有著天然的鴻溝。倪美提出,自從20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美國在財富分配方面的不平衡就開始愈演愈烈,現(xiàn)在達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不同種族的財富分配是極為不平衡的。然而,直到近來,公眾才意識到了這種不平衡的存在。
雖然這種結構性問題在某種程度上是顯而易見的,而且變得越加復雜和棘手,美國社會卻對此問題熟視無睹。近年來,美國從文化角度漸漸地認識到了種族多樣性的價值,社會文化變得更加包容,不同族裔之間的交際變得更容易。但倪美認為,這種現(xiàn)象的背后是美國人不愿意再討論與種族有關的問題,他們更愿意相信他們的觀念是“后種族的”(post-racial)。這種傾向往往造成了人們對現(xiàn)實種族問題的無視與否認,這是非常危險的。所以,美國社會中種族領域的結構性問題可能變得更加嚴重,僅靠收緊移民政策等“保守療法”并不能有效地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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